小西行长和宗义智的外交乌龙，让丰臣秀吉认为朝鲜已经臣服日本

当丰臣秀吉发动攻灭北条家的战争时，现任萨摩当主岛津义弘相应秀吉号召出征关东，萨摩便由他的哥哥即前任当主岛津龙伯代管，当龙伯听说丰臣秀吉打灭北条氏政统一天下后，并于1590年8月21日送信给距离萨摩地方甚近的琉球王国，他要求琉球国王尚宁亲自前去给秀吉送礼道贺。（出自《下浮穴郡役所所蔵文書》）

早在讨伐北条战争开始之前，1590年正月，丰臣秀吉就写给琉球王尚宁一封信，信件内容是：

日本国关白 秀吉 奉书

琉球国王 阁下

玉章披阅,再三熏读,如同殿阁而听芳言。抑本朝六十余之中,抚兆民施慈惠而不遗尺土す地,悉归掌握也。虽然与异域不讲交,则为遗憾。祗今得贵国之奇物,顷又有游观博知之志,故欲弘政化于异域者,素愿也。兹先得贵国使节远邦奇物,而颇以欢悦矣。凡物以远至为珍,以罕见为奇者,夫是谓乎?自今已往,其地虽隔千里,深执交义则以异邦作四海一家之情者也。自是当国方物聊投赠之,目录备于别纸。余邁吩咐岛津义久天龙寺桃庵东堂之口实也。恐惧不宣。

关白

天正十八年龙集庚寅仲春二十有八日琉球国王

这封信是全部用汉字书写，而且是丰臣秀吉回给琉球国王的一封信。之前九州征伐结束后，丰臣秀吉就通过岛津龙伯要求琉球给自己道贺，由于当时琉球国王尚永正好去世，由开头提到的尚宁继位，所以琉球没有及时派出使者，而尚宁同年也只给秀吉写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大致是祝贺秀吉统一大半个日本。

信中尚宁自称琉球国王，但也把秀吉称之为日本国王。示意琉球和日本是平起平坐的，当时琉球依然将明国（。。）视作宗主国，而日本在琉球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邻国罢了。

可秀吉收到琉球回信后，却将琉球国给自己的道贺视作小国给大国的理所当然祝贺，而且秀吉回信还把尚宁称作“阁下”，“阁下”一次并非是对一国君主的称呼。

同样当时秀吉给朝鲜国王的致信也是将对方称作为“阁下”，说明秀吉已经没把琉球、朝鲜当作与日本平起平坐的国家，而是属国。这反映了秀吉要建立属于日本的“万国来朝”，更多地是包含秀吉入侵东亚的野心。这实质上说是日本第一次“脱亚”，和后面明治维新时期福泽谕吉提出的“脱亚入欧”论差不多。（出自《明清时期日本与琉球关系史》）

而丰臣秀吉的朝鲜交涉应该说是要挟外交了，1587年，九州征伐刚结束时秀吉在博多湾逗留期间，对马岛岛主宗义调渡海来到博多湾朝见秀吉。这里先不得不简单介绍下对马岛，看地图就知道对马岛是日本的一座外岛，距离日本本土较远，但距离韩国甚近，和釜山隔海相望。正因为对马岛在日本列岛和朝鲜半岛的要冲位置，所以自古以来对马岛和朝鲜关系都非常密切。

而统治对马岛的家族是宗家，熟知元日战争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有个叫宗助国的对马岛领主，在抗击蒙古入侵过程中殒命。

当时琉球王国被岛津家和明国同时胁迫，而对马岛是同时向朝鲜王朝和日本称臣，所以今天不少韩国人认为对马岛是韩国自古以来一部分正是基于此原因。但是对马岛的宗家向朝鲜称臣这件事日本方面是浑然不知，而朝鲜因为对马岛向自己称臣所以每年赏赐其不少大米。

此次宗义调和秀吉会面过程中，当被问起这些多出的大米是从哪里来的时候，宗义调可不敢跟秀吉说他向朝鲜称臣的事情，所以就谎称朝鲜国王向对马岛臣服，所以每年向对马岛进贡大米。而丰臣秀吉对宗义调的话信以为真。

宗义调告诉丰臣秀吉：“朝鲜国王打算准备丰厚的贡品献给日本，并把人质送到日本，表示臣服。”

丰臣秀吉命令宗义调给朝鲜方面传话说：“朝鲜国王没有必要上交贡品，希望朝鲜国王到日本皇宫拜见天皇。如果朝鲜国王迟迟不到，日本会派兵征讨朝鲜。”（出自《早稻田大学日本史》）

而后面丰臣秀吉在征伐北条氏政期间，同时一直在关注朝鲜动态。

所以对宗家来说不是撒了个慌就完事了，对马岛在经济和生活诸方面都依赖于朝鲜。对马岛山势高，没有耕地，很久以前就依靠朝鲜运来的大米和生活用品维持生活。宗家让朝鲜派遣使者到日本都很难，更别说让朝鲜国王本人到日本朝见秀吉。（出自崔官著《壬辰倭乱》）

对朝鲜国王和秀吉而言宗家哪个都得罪不起，但宗家也不敢违背秀吉的命令。宗义调便让家臣柚谷康广充当日本国使者出使朝鲜，由于柚谷康广在出使朝鲜时态度傲慢，引起朝鲜朝廷反感，所以柚谷康广此次出行一无所获，秀吉大怒，便下令处死了柚谷康广。（出自《惩毖录》）

后来宗义调之子宗义智继任为对马岛当主，宗义智是肥后大名小西行长的女婿，未来也将作为侵韩将领出征。但当时宗义智并不想跟朝鲜开战，毕竟会影响对马岛对朝鲜贸易，博多湾的商人也亦不想。于是1589年6月，宗义智带领僧人景辙玄苏和博多商人岛井宗室一起出使朝鲜。

宗义智进献给朝鲜孔雀、火绳枪和日本刀等。这是朝鲜人第一次见到孔雀这种动物，孔雀被放生至京畿道南阳的孤岛，火绳枪放进了兵器制造官府军器寺的仓库。孔雀被抛弃，只保管了。。，仿佛象征着战争时代要来临。

宗义智在滞留朝鲜国都汉城（今天首尔）期间，接到秀吉命令：务必让朝鲜国王执行他的命令。在宗义智来访后，朝鲜朝廷也意识到了解日本国情的重要性，便决定于1590年3月派遣大臣黄允吉和金诚一两人率领使团出使日本。（出自崔官著《壬辰倭乱》）

黄允吉和金诚一率领的朝鲜使团抵达京都后，但由于当时秀吉正在关东征伐北条，所以被安排住在大德寺等待，但朝鲜使团的伙食待遇很差，每顿只有几块饼吃。

当年9月秀吉才从关东返回京都，并在11月7日，秀吉才在京都聚乐第接待朝鲜使团，而秀吉把朝鲜使团到访视作国内大名朝见自己一般，所以当时文书都称朝鲜使团为“上洛”。（出自《続善隣国宝記》）

当丰臣秀吉亲自接见黄允吉和金诚一时候，表现得也非常随意，当时秀吉还抱着他1岁的儿子鹤松，鹤松是他和茶茶所生之子，为他人生中第二个儿子。第一个儿子是他作为信长家臣时期的，是和其他妻妾所生，但只活了六岁就夭折了，现在的鹤松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

秀吉指着黄允吉等人并高兴地对着鹤松说：“你看啊，有人愿意不远千里跑到京都向我臣服。”

黄允吉和金诚一这时候仔细观察起秀吉的神色，这时在场的小西行长非常紧张，因为他通过女婿宗义智得知了实情。

忽然屋内传来一股骚味，原来是鹤松在秀吉大腿上拉尿了。秀吉还很高兴道：“哈哈，竟然在我腿上撒尿，我儿子果然不一般。”

黄允吉和金诚一见到这一幕后都无语了，然后秀吉带着鹤松去换尿布，临走前对黄允吉和金诚一说：“我打明国时候就麻烦你们朝鲜充当先锋。”

黄允吉和金诚一通过翻译得知秀吉意思后，非常震惊，并好奇朝鲜什么时候成为日本属国了。原来秀吉让熟知朝鲜情况的家臣小西行长去操办黄允吉和金诚一到访一事，秀吉是计划朝鲜直接协助日本攻打明国。小西行长知道朝鲜国王大概率会拒绝，但怕秀吉生气自己也受牵连，于是买通翻译胡乱翻译，从而让秀吉误以为朝鲜已经臣服，这样直接攻打明国即可。但小西行长原本以为秀吉攻打明国一事只是嘴上说说，但现在来看事情愈发严重。

而黄允吉和金诚一此次到访自然是非臣服于日本，纯粹是作为邻国庆祝秀吉统一日本，通过黄允吉带来的国书得知朝鲜和琉球一样只将日本视作普通亚洲国家，而秀吉给朝鲜国王的回信中充斥着上邦对属国命令的口吻，以及让朝鲜成为日本入侵明国的帮凶等要求。（出自崔官著《壬辰倭乱》）

1591年，黄允吉和金诚一等朝鲜使者在宗义智等人护送下出境，宗义智还是不愿意发生战争，于是在送别朝鲜使者时候，将丰臣秀吉的计划全盘托出给黄允吉和金诚一，希望他们早点做好准备。（出自《朝鲜通交大纪》）

朝鲜使团归国后在汉城对朝廷和国王李昖（이연）汇报此次出行日本情况。

黄允吉说：“我观倭王丰臣秀吉狼子野心，丝毫没将我国放在眼里，还要入侵明国，并胁迫我们前去协助，如果我们不答应就要发动战争，请陛下做好战争准备。”

国王李昖和大臣们听后非常诧异，并道：“什么？难道你是说倭国要对朝鲜发动战争。”

在场不少大臣一脸不可置信，并坦言倭国（指日本）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挑战巨大的明国，况且倭国都未必能战胜朝鲜。

金诚一这时说：“陛下，我通过倭王丰臣秀吉行为看，他只是不懂礼仪的乡下人，要我国臣服自然是口出狂言，至于发动战争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不必理会。”

随后黄允吉和金诚一和他们的支持者在朝堂上争辩起来，总之黄允吉认定战争必定会爆发，而金诚一却认为秀吉是虚张声势。朝鲜人对明国非常了解，却并不了解日本，认为日本绝不敢远征朝鲜和明国。其实，不光朝鲜人这么认为，就连当时的日本人都认为秀吉要打明国是空想而已。因此，朝鲜人对丰臣秀吉的回信只是付之一笑而已。（出自《早稻田大学日本史》）

国王李昖偏向于金诚一的说法，但由于在14至16世纪，倭寇（日本海盗）一直骚扰朝鲜和。。大陆，尤其是1510年倭寇在朝鲜南部沿海掀起的三浦之乱使得朝鲜和日本关系一度到冰点。鉴于之前倭寇来犯，李昖估计是又有倭寇会来骚扰，还是命令南部军镇加强防备。当时，一个叫李舜臣（리순신）的人在此背景下被提拔为南部全罗左道水军总管，但朝鲜大部分朝廷大臣和将领们都没意识到全国性战争来临。

李昖，即朝鲜历史上的宣祖大王，他出生于1552年，今年39岁，他于1567年继位，也就是立花宗茂和真田幸村出生那一年，此刻是他执政的第十四年。

自从李成桂在1392年开创朝鲜王朝以来，当时朝鲜立国快200年了，16世纪的朝鲜。争严重，朝纲混乱。而且社会矛盾愈演愈烈，不少农民为了逃兵役而被迫逃亡，导致不少地方没人耕种。比如1561年，江原道地方官对当时明宗大王说有个地方原来有五百户人家，结果只剩下四十户了。（出自《朝鲜简史》）

朝鲜王朝

16世纪的朝鲜农民起义也非常多，1530年，数百人规模的农民军就攻入了汉城。但当时大多数起义都是分散在各地，而且都是局部性农民起义，并未形成大规模，所以农民起义未能摧毁朝鲜王朝的统治，但朝鲜王朝也已是“膏肓之疾”。

现任国王李昖是上任国王明宗的侄子，他继位以来也未能扭转朝鲜王朝的。争、阶级矛盾等问题，而朝鲜的。。更进一步虚弱，近两百年朝鲜半岛未有大规模战争，只应对过女真人骚扰北方边境和倭寇肆虐沿海这种小规模战争。

可能有人要问，朝鲜方面既然知道日本要入侵明国，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告诉明国的北京朝廷呢？明国是朝鲜的宗主国肯定会管这种事情，这样可以让明军提前驻扎在朝鲜，这样就可以使得朝鲜半岛免遭袭击。

其实这只是事后诸葛亮说法，首先我们要搞清楚明国和朝鲜的关系并非很多人想象中的那么“铁”，更有甚者认为明国对朝鲜是直接控制那种。不少人对“朝贡”有着很深的误解，认为朝贡过的国家就归自己调遣了。实际上明国在内的大多数中原王朝把外国使者到访都视作朝贡。

而不愿意打着朝贡名义进入中原王朝的外国使团要么拒绝入境，要么将其视作“蛮夷”对待。自然而然全世界都是中原王朝的“朝贡国”了，像一些国家又不懂汉语语境里的“朝贡”意思，为了赚中原王朝的钱就自称朝贡。

明朝时期在华的意大利人利玛窦一针见血说过“表面上是全世界向。。朝贡，其实是。。在向全世界朝贡，即使。。知道仍要这么做。”厚往薄来的朝贡制度只是明朝以及大多数朝代统治者自欺欺人的方式。就说大家熟知的三国，孙权向曹丕称臣并进贡，莫非曹丕就能有效控制江南？

所以一些人因为搞不清楚“朝贡”的含义还闹出了笑话，比如1523年日本两个大名大内家和细川家的使团因为把国内矛盾带到。。内地解决，从而在宁波一带大打出手，结果当地不少无辜百姓受牵连，被杀红眼的日本使团屠戮。这件事在历史上叫“宁波争贡”，一些人就理解成日本两个大名为了争先恐后给明国进贡而打起架来。

朝贡问题解释到这里，明国无法控制朝鲜半岛，也无权干涉朝鲜内政。其实明国朝廷都清楚朝鲜不是真正的藩属国，而且还在北方边境设置。。提防朝鲜。（出自《明代辽东边疆史》）

整个明朝明军在东北防御的对象大体有三个对象，第一是蒙古部落,二是女真人,三是名为藩国的高丽(朝鲜)。曾任兵部尚书的霍冀在《九边图说》评论：辽东镇地理形势时写道辽东全镇,延袤千有余里,北拒诸胡,南扼朝鲜,东控福余真番之境,实为神京左臂。（出自《明代辽东边疆史》）

明太祖朱元璋给朝鲜的。。立场有一个基本的定位，他说：高丽（指朝鲜）地界辽左,其国君臣畏威而不怀德,此以诚抚,彼以诈应;此以仁义待之,彼以谲诈来从。昔尝诱我辽东守将李谥为叛,朝廷先觉,故不能为害。今不可不为之备!此夷不出则已,使其一出必有十万之众。定、辽境土与之相接,宜阴戒斥堠以防其诈,凡事有备,庶不失机,其慎之哉!”这体现了朱元璋对朝鲜的不信任和足够的戒备,对明后世统治者不可能不产生影响。

总体论之,明与朝鲜的关系相对比较稳定,对明廷威胁不大,但仍不可以不防之,正如《皇明九边考》中所言“其人多仁柔,惧女直等夷,故防之也不为患”。

朝鲜相比蒙古虽不被明廷的高度重视,但也没有掉以轻心对高丽(朝鲜),朱元璋还说:“朕观高丽,自古常与。。争。昔汉唐时,辽皆为所有,直抵永平之境。恃远不臣,时时弄兵,自古无状……今营缮造作暂宜停止,且令立营屋以居。”

通过后续历史来看，当李昖向北京朝廷告知朝鲜七道被日本占领时，北京朝廷都怀疑是朝鲜和日本勾结起来谋害明国。李昖告诉大臣们要请明军出兵协助时候，大臣们都反对，理由就是深怕明国趁火打劫占领朝鲜仅剩不多领土。讲到这里，明国和朝鲜除了表面的宗藩关系，实质上是互不信任，这也正是国之常情。

宗义智还建议过李昖将日本入侵明国消息告诉北京，这个建议没被朝鲜采纳，到这里也能说得通了。

上文也提到做事后诸葛亮没有意义，看待历史要站在当时视觉。而且明军战斗力也未必能被当时朝鲜人以及其他国家看得起。

比如在日军刚刚入侵朝鲜之际，当时日军尚未和明军交战，参战的大名毛利辉元就认为朝鲜军强于明军。（出自《严岛文书》）

西班牙人德阿德评价：明国人一点也不好战。他们非常依赖城墙的防御工事（应该说的长城）。因此，如果夺走他们的堡垒，就可以在平原战胜他们。

已经在明国生活过二十年的利玛窦说：我觉得把。。人视作武士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他们不比妇女更有勇气，他们不认为逃跑是耻辱，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侮辱……只有士兵才带武器，别的人不许家里有一把刀，总而言之，他们之因为人多才可怕。

甚至当时明朝首辅张居正也不看好明军战斗力：明兵乃三兽，侵吞。。利益时如⽣翼之虎，讨好当局时如媚物之狐，出逢⼤敌时如遁逃之⿏。

总之明军在壬辰战争进入朝鲜战胜日本人之前，在日本以及欧洲各国人眼里不算一支强军，如同英法战争前欧洲没人瞧得起英格兰。。，所以朝鲜人看法应该类似。

明军之所以被看得这么贬基于嘉靖年间明国被北方蒙古屡次侵犯，倭寇横行于江南地区。尽管经过张居正、戚继光等能人改善军政情况下，明军战斗力有了大幅度提升，但仍然给当时人一种羸弱的错觉，关于明军战斗力等问题后面文章会细说。

不管怎么说，当时朝鲜人认为日本人入侵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真正出兵，只有黄允吉、柳成龙、李舜臣等这样少部分人察觉朝鲜会被日本大规模入侵。毕竟朝鲜承平日久，人们过着安逸的生活，很长时间不打仗了，因而防备松懈。（出自《早稻田大学日本》）

防备松弛的朝鲜军

再说宗义智这边，他一面提醒朝鲜方面丰臣秀吉要发兵入侵，一方亲自朝见秀吉，并说明朝鲜不会臣服日本的。。，并献上朝鲜地图。秀吉并没为先前宗义智和小西行长欺骗他而过多责怪，而且他当时在知道消息后仍对朝鲜借道和协助自己抱有一丝希望，如果朝鲜不愿意借道他就再武力惩罚朝鲜。

而这段时期的丰臣秀吉遭遇到了很大的挫折，1591年1月22日，就在朝鲜使团离开日本时候，他的亲弟弟丰臣秀长去世了，据史料记载丰臣秀长不但能力出众，而且为人和善，如果他的寿命更长点会使得晚年的秀吉少犯很多错。

当年2月26日，丰臣秀吉命令3000士兵前往堺地区包围了知名茶人千利休的府邸。两天后，2月28日，千利休在秀吉命令下切腹自尽，享年70岁。至于秀吉之所以要处死千利休，直接理由是千利休给自己造了雕像，用。。思维理解就是僭越之举。（出自《千利休由緒書》）

事实上千利休在和秀吉相处过程中，得罪了秀吉不少次，比如秀吉要求娶千利休女儿被拒绝，其他一次秀吉从一个地方摘了好几朵花插在千利休茶室门口，但千利休把大多数花都扔了只留一朵，还有一种说法，千利休本质是商人，而他是。。堺商会利益，而岛井宗室。。博多商会的利益，两个商会关系水火不容，由于秀吉当时目光放在朝鲜和。。，博多湾自然更加重要，所以秀吉为了扶持博多商会而处死千利休。

但不管哪种说法，千利休就是在这年2月28日被秀吉下令切腹，千利休切腹前还以茶道之礼招待命令他切腹的使者。千利休死后，秀吉让人斩下他头颅示众。（出自《千利休由緒書》）

如果秀吉的弟弟秀长活着，大概率就会阻止秀吉杀害千利休，以及后面杀害自己的义子丰臣秀次。

秀吉杀害千利休的报应很快就来了，1591年8月5日，秀吉唯一的儿子鹤松病逝，年仅2岁。秀吉悲痛不已，这不仅是自己爱子去世，而且也意味着自己没有后代继承自己的政权。

鹤松死后，心灰意冷地秀吉不会再认为他会有儿子，他正式将外甥丰臣秀次收为养子，并在同年12月秀吉将关白位置传给了秀次，秀吉从此自称太阁。秀吉离开了大阪并移居京都，秀次则留在大阪操控政权。不过秀吉并没有让出全部权力，于是日本变成二元。。，京都和大阪各一个。。。

当年9月，丰臣秀吉在京都接见了刚刚归国的天正遣欧少年使团，这支使团是大友宗麟为首的九州大名于1582年正月派出造访欧洲，历时八年，如今他们回到了国内，秀吉通过他们口中得知了世界上的一些事情。据史料记载，这支使团成员由于出国时候不过都十二、三岁，回国后已是青年，由于样貌变化巨大，他们的父母都认不出他们了。

由于鹤松离世，加快了秀吉海外出征的脚步，他决定为侵韩军设立一个总部，京都不太合适，它离朝鲜半岛太远。他需要待在离战场较近的九州。最后，他将侵略朝鲜的大本营选在位于九州肥前的名护屋城，这座城堡主要由石田三成收集石材，加藤清正设计构造，当年10月名护屋城开始修筑，由于秀吉命令各地大名提供劳工和财力（九州居多），所以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巨大的名护屋城拔地而起。后来秀吉将日本几乎所有大名和部队集结在名护屋城，名护屋城繁华程度一度超越大阪，成为日本第一城市。

如果顺风的话，从名护屋到对马岛需八个小时，再花六个小时乘船即可到达朝鲜半岛南端的釜山。名护屋城进可以作为攻打朝鲜半岛的桥头堡，退可以作为保卫日本的屏障。

随着时间进入到公元1592年，1592年原本是天干地支纪年法的第二十九个年份，这一年被称为“壬辰”年。“壬”。。水，“辰”。。龙。原本壬辰年在朝鲜半岛是个普通的年份，但“壬辰”一词即将被朝鲜人视作死亡、破坏、灾难乃至世界末日的代名词，直至今天朝鲜半岛。

这一章讲述了壬辰战争前丰臣政权和朝鲜王朝的外交，以及丰臣秀吉打朝鲜的准备，在正式进入战争部分前还有一些内容是必须要讲的，另外一些内容留给下章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