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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云中,驿道曲折穿行

时间:2025-09-24 16:11:27 来源:网络整理 浏览:0

——九百年八大山川

余贤斌/文吴家良/编辑

编者按:茶语不限。今天将推送头条号,共15篇关于云南大理白子县九百年山川的历史文化随笔:1。探寻白子乡村的历史渊源;第二,地球的一个角落,留下了一首英雄的挽歌;第三,红土在平原,庄健指向哪里;第四,滇的崛起,

仁在这里奠定了基石;第五,景观方面,白崖炊烟如画;六、竹简深,古国长;7.名画背后,依稀可见有人;八、彩云,道路曲折;九、大个子开云南,目标从未搁浅;十、梁武帝规划、

云南平静如花;十一、混乱,云南走向历史;十二月五月,渡泸州河,铁柱参天在云端;十三、古城的挽歌,结束在迷雾深处;十四、我渴望看到山,我慷慨挥剑;十五、退位,丹青揭秘。欢迎大家关注!

历史上,滇国和白子是一对铁哥们。他们的铁表现在很多方面。首先在于它们在历史上出现的时间,几乎不分先后。时至今日,由于时间久远,史书缺乏,牟茂松是何时随部落来到白崖的已不清楚。但是,

根据一些传说和神话,可以推测出它的大概时间。《滇载记》年记载,汉武帝时期的王任国,是九龙的后裔,也就是孟茂颂,是“九龙八家第四孙”。如果30年推广一代,那就是战国末期了。

由此可见,孟茂的年龄很可能比庄彪小,甚至小二十岁左右。也就是说,庄缇四十多岁的时候,很可能才二十多岁。几乎就在孟茂在伯农川唱《气喘吁吁》不久,白牙城就在白牙上建立起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宣布自己的施政纲领和今后努力的目标,博龙河上就响起了震撼人心的鼓声和雷鸣般的喊声。他站在白崖城上往下看。结束了,有一个强大的对手。而且这个对手不是一般的强,而是超级强。

和他的这个小部落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其次,孟茂松和庄缇眼光敏锐。孟茂松带着部落一路走来,看中了博弄川,决定在这里扎根、发芽、开花。更有甚者,庄条带着士兵走遍云南,挥鞭来到这里。

兄弟们,呆在这里。我们不会走的。于是他驻扎在博尔弄川,建都。第三,他们的关系不同于其他部落。滇国在这里扎下根后,第一个估计需要被迫弯腰认输的就是白子国了,“卧榻之旁

你允许别人打呼噜睡觉吗?“庄缇马上会派使者,告诉孟茂松,小帅哥,加入老人家,做老人家宠臣的弟弟。否则,立刻让你的城市从邦川消失。你选择。

他很无助。他没有佛爷爷,也没有神仙爸爸。他不是庄缇的对手。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跑出自己的白崖城,在陌生的博农河上骑马。他一路跑到庄缇的军营,跪倒在地,以示眷恋。

一个忠于庄王。

还有一件事,就是两国的世仇持续了几百年。直到东汉初年,云南灭亡,两国之间的千千结才彻底解开。那一瞬间,估计白子的君主心里感到一丝轻松愉快,但更像是“兔子死了

事情伤害了他们的同类。“两国在一起几百年了,已经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1

伯弄河上出现的滇国,是白子国无法忍受的。

无奈之下,他求助于庄缇,成为庄缇的部下。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曾经的。。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地位和待遇。

这取决于苗壮如何实施这一制度。

如果也像秦始皇一样,霸气十足,站在一把利剑上,仰人鼻息,“已横扫天下,抱遍天下,抱遍四海之意,吞尽八荒之心”,那白的结局就很可悲了,只好乖乖地含笑献上白崖城和你部落的美女们。

接着,他向外界宣布,他已经把白子这个国家“让位”给了庄缇。那样的话,白子王国一建立就完蛋了,就不会有900多年后精细的奴隶逻辑的戏剧,也不会有南诏的辉煌成就。

庄缇没有这么做。这位心地善良的。。捡到了孟茂的赞美,并告诉他要继续做他的白子之王,管理他可爱可怜的山川,守护他的财物。但是,有一个前提,只有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元首,一个。。首脑。

否则,自己战士的战刀是不同意的哦。蒙苴颂是一个英雄,英雄最大的特点,就是识时务,就是不和历史拧巴着来,因此,有句话不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他马上答应了,对内,自己威武张扬,指挥一切,

是一个部落的国王,是白崖城的元首。对外,告诉大家,自己是庄王的臣民,是庄王忠心不二的下属。

庄蹻呵呵一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很欣赏。

庄蹻进滇,和秦军攻下巫郡、黔中郡,是在同一年发生的,即公元前277年,几乎庄蹻部队马蹄刚刚踏上滇地的土地,还没有歇一口气,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那边,秦人就开始了一场对巫郡和黔中郡的进攻,即史书所说,

“二十二年,秦复拔我巫、黔中郡”,就给予楚国当头一棒。我甚至推测,秦军一定是知道了庄蹻入滇的事,并且知道他的入滇,是为了在蜀地背后插刀,避免自己剑指巫郡、黔中郡,进而进攻郢都所采取的一种对策,

让庄蹻进滇这招铁砂掌,一招打空,打在棉花堆上,失去作用。于是,秦人就“伐楚,取巫郡,及江南为黔中郡”。

战事瞬息万变,庄蹻这招入滇的高明手法,没有致秦军于不利的境地,相反,将自己放在了尴尬万分的境地,进不得,退不成,成了一个天涯弃儿,无路可走了。他面对变局,当然不能发傻,也没有时间发傻,他得敌变我变,

就马上开始行动,开始笼络大理一带的部落,还有部落联盟,就要安定人心了。不然的话,秦军一旦攻来,自己如何抵挡,如何消解?最主要的是,此时,他要尽快安定军心。安定军心的方法,莫过于成立国家,向大家宣告,

秦军已经挡住了我们的归路,回不去了,现在我们就在这儿定居,在这儿建国,大家都可能因为功劳,成为新国家的佐命功臣。那一刻,摆在大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杀回去,和秦人决一死战,要么杀出一条血路,

回到故国。这点能不能成为现实,还难说。秦人的战斗力大家都是清楚的,估计还不等杀透重围,就全部战死沙场,尸横异地了,那样以来,屈原《离骚》 中的“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的悲壮局面,就会再次上演。这种局面,虽然能显示出壮士铁血,健儿忠勇,但说实话,能不走向这种结局,还有更好的方式解决问题,谁愿意如此呢?既然那样,就得选择第二条路,

在这儿建国,成为国家的功臣。后世的刘知远,是后晋的大将,防守晋阳,也就是今天的太原,兵马强壮,悍勇无匹,在契丹进军中原,灭掉后晋后,部下纷纷劝其建国称帝,他推辞道:“虏势尚强,吾军威未振,当且建功。

”言外之意,契丹兵力太强,我不能抢着称帝,成为出头椽子,引来他们的攻击。大家听了,很是沮丧,有气无力的。他部下的大将郭威见了,忙找到刘知远,一席话点中要害,他一脑门儿的汗珠,立马就建立后汉,当了皇帝。

郭威说,“王不乘此际取之,谦让不居,恐人心且移,移则反受其咎矣”,大家都有攀龙附凤之想,有封妻荫子之念,你不登基,大家就难以实现目标,就会另推一人,谋取富贵,那样的话,你的结局就惨死了。

古代的开国功臣,谁无此想?因此,建国开基,此时是安定军心的唯一办法。

滇国就此快速成形,矗立在滇地,也进入史家的眼中。

对庄蹻而言,建立这样一个国家,不是多艰难的,这固然是因为他有着杰出的。。才能,也离不开故国立国经验:他是“故楚庄王苗裔也”,也就是楚王的本家,是公族子弟,当然有权出入楚国宫廷,

参入楚国的一些制度的制定,一些部门的设置,一些官员的任免,这样以来,楚国宫廷的一切组织机构,一切部门分工,一些人员安排,他都是十分清楚。因此,组织起一个不大的国家权力机构,对他而言,轻而易举搞掂,

滇国几乎所有。。机构,以及机构的官员,都是仿照楚国的,顺手牵羊,随手拈来,水到渠成。

另外,他建国的老班底,一定不能用外人,还是自己的部下可靠,信得过。他带着这支子弟兵,一路从江南开进,沿路征战,沿途冲锋,沿途和苴兰、夜郎做谈判工作,一路做着善后事情,不可能每件事情他都亲自参加,

事必躬亲,一定是派部下去完成的。这样,谁有什么能耐,谁能干什么,他都清楚。因此,滇国建立,谁干什么,谁担当什么职责,谁掌管着哪些部门,他的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在用人的时候,他几乎不用花费时间,

在那儿挠着头皮,使劲地考虑。“治大国若烹小鲜”,老子的话让庄蹻给做了很好的诠释,很好的证明。

2

庄蹻建国,制定的制度,也不全都是从中原照搬。他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根据当地的情况,在引进中原制度的基础上,又创造性地加入新的内容、新的方法和措施。

他采用中原制度,即分封制。

滇地广大,地旷人稀,山高沟深,岩谷阻挡,只是凭借他部下的将士,显然是难以很好统辖整个滇地的,将这些将士撒在各个部落中,就如将一把盐撒在了大海里,顷刻间就融化了,就没了影子。鉴于这儿部落林立,

百姓又“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的状况,为了能很好地统辖,他采用了周朝的分封制,将各部落的酋长封王,统辖本部落。另外,也分封自己的功臣大将,或者同姓子弟,在各地为王,这样,

就形成一种大小诸侯,拱卫王室,并听命于天子的格局,即古人所说的“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这点,毫无疑问,是周朝分封制的翻版。

庄蹻是从中原来的,虽然当时的周王室在战国七雄争霸中,已经分崩离析,日落西山,躲在洛阳弹丸之地,苟延残喘,可是毕竟存在了七八百年,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很受大家羡慕的。后世的刘邦,在开国之后,

尚且准备建都洛阳呢,不为别的,就是羡慕周王朝存在八百多年的历史,想步其后尘,让自己的帝国绵延长寿,盗版对方,以至于谋士刘敬见面就问:“陛下都洛阳,岂欲与周室比隆哉?”刘邦再也不玩心眼了,

捋着胡须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然。”

效仿周朝制度,延长帝国寿命,成为后世君主们的目标,或者内心的想法,没谁建国之日,就希望自己的国家灰飞烟灭,化为尘埃,庄蹻也是一样的。于是,他就很自然地效仿周朝“立七十一国”的做法,解决当务之急。

首先,采取分封制,能够很好地安抚各地的酋长,各部落的首领。不然的话,这些大腕们会很失落很受伤的,就会暗暗抱成团,积攒力量,上演“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大剧,为自己失去的权力反攻倒算,那样以来,

滇地将烽火连天,永无宁日。更何况白子国这样的国家,就在自己鼻尖前,给自己下点幺蛾子,给自己使绊子,自己实在防不胜防。搬到别的地方吧,暂时没有脖弄川那样“居民凑集,禾麻遍野”的好地方。退一万步讲,

即使有这样的好地方,也被其它部落占领,去了之后,不也如驻扎在脖弄川一样吗?不能改变定都的地方,那就收拢人心吧。说到底,这是一个收买部落酋长人心的办法。从诸葛元声的《滇史》 可知,

庄蹻进滇路上,就已经尝试着开始行使这种办法了,他出军西南,第一个被打败的就是夜郎国。为什么夜郎到了汉朝仍存在着呢?而且夜郎国的国君一直都自我感觉很好,没有做人马弁的想法,甚至曾询问汉朝使者,

我和汉朝哪个更大一些?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是庄蹻将之打败,让其归附,然后答应保存其国家的。苴兰被庄蹻打败,汉朝时仍存在,也是这样的。

夜郎再大,苴兰再强,都是滇国的附庸,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再者,大量分封诸侯,也是庄蹻一种高妙的。。权术,或者说是手腕。

带着一群客兵,一群异地将士,风驰电掣,来到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在各个部落环伺的情况下,如果说庄蹻内心没有充满警戒,充满警惕,几乎是不可能的。越是一生刀头舔血,越是一生经历各种磨难的人,防备心越强,

庄蹻就是这样的人,他一路纵横沙场,一路杀伐攻取,一路又跌宕起伏,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凶险没有面对过?因此,他得时时提防这些部落起来反抗,得防备那些野心膨胀的酋长,在背后悄悄盯着自己的座位,

在心里暗暗地算计着自己。于是,他就大量分封国家,大量封王。王越多,他们的地盘就越小,人数就越小,力量就越小,就越难以对抗滇王,越难以向滇王发起挑战了。这点,很有点后来汉武帝时采用的推恩令了。推恩令,

用制定此令的主父偃的话说:“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古代的诸侯,地方百里,弹丸之地,没有力量,没有战士,

当然难以和朝廷作对,和朝廷叫板;现在则相反,每一个诸侯,都占地千里,军力雄厚,城池相连,相互联合,就是帝国的癌症。要彻底根除这个症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的地盘变小,百姓变少。自己有一个办法,

不费一兵一卒,让这些人人人高兴,还削弱了他们的力量,使之成为待宰的羔羊。具体的办法就是,“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让每个诸侯王,

将自己的土地分封给他们子孙,这样,他们土地越来越小,就没有能力和。。作对了。这个办法的行使,果然让汉朝诸侯的力量,一块块分割,分割到后来,再也无法和朝廷对抗了,只有乖乖听从朝廷的命令,等待朝廷宰割了。

庄蹻做法,和武帝有异曲同工之妙,算得英雄所见略同了。

至于分封部将和同姓,还有着一种掺沙子的目的。他将那些没有人认领的散居各地的百姓,分封给自己的部将,或者自己的同族之人,让他们也占据一处,戴着王冠,变成诸侯,成为弹压反叛势力的中坚力量,

也成为辅佐王室的中坚力量, 《史记》 里记载,滇国“其旁东北劳深、靡莫皆同姓相杖”,也就是说,劳深、靡莫,都是滇王的同姓,是庄姓诸侯,他们是血脉相连,相互扶持,相互帮衬的。

由于庄蹻的大量分封,也就出现了一种现象:一百多年后,汉朝使者来到大理,站在点苍山上朝下一望,呀呵,这儿竟然出现了“南夷君长以十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十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十数,

邛都最大”的情形。这些星罗棋布的部落,不想统筹;各个酋长,相互不服。这就是治术,是很高明的治术。

可是,庄蹻又没有死守着一条制度,将之看作铁律,看作包治百病的良药。他采用的一个全新的制度,一条“前不见古人”的制度,就是“变服,从其俗以长之”。他一声令下,麾下健儿都脱下盔甲,穿着滇地的服装,

他自己也脱下盔甲,穿着滇地的服装,甚至很多习俗,也慢慢借鉴滇地的。这样,让自己,让自己的部下,都慢慢和当地人坐在一起了,心也贴在一起了。

哪一个手挽大军威震一方的统帅愿意这样做?历史上少有。

庄蹻却做到了,从此,他走在脖弄川,走在大理地面,走在洱海边,很可能戴着一种头囊,即“取一幅物,近边撮缝为角,刻木如樗蒲头,实角中,总发于脑后为一髻,卽取头囊都包裹头髻上结之”的装饰,走得潇洒,

走得豪气干云。这样,庄蹻和大理一带的人,就你我不分了,鱼水交融了,他在这儿娶妻生子,已经俨然这儿一分子了。 《蒙氏内史》 记载,“白崖张仁果,当为庄仁果,张姓实为庄姓。实因庄蹻入滇无文字传入,

汉初,始见中原隶书。汉以前,秦开五尺道达楪榆,也因时短而无秦篆传入”。此书作者认为,庄蹻到了白崖,取当地美女为妻,生下后代就在这儿为王,白子国王仁果,就是庄蹻后代。仁果因此应姓庄,不应姓张,

姓张是因为当时没有文字传入,叫变音了。庄蹻来到脖弄川,并在脖弄川建都,也是可能的。至于后面张仁果为庄仁果云云,就简直是天马行空,随意编撰,没有一点儿严肃的史学态度,纯粹为了哗众奇宠了。仁果不姓庄,

也不姓张,张姓是诸葛亮赐予的,那时距离仁果时代,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其次,如果说滇地当时没有文字,庄蹻进滇,难道他没有文化吗?楚国难道没有文字吗?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没有文化,是一个大文盲,

难道他麾下将士全都是文盲吗?其中就没有一人连“庄”和“张”都不会书写的吗?北宋王安石曾写了一首《读史》 道:“自古功名亦苦辛,行藏终欲付何人。当时黮暗犹承误,末俗纷纭更乱真。

糟粕所传非粹美,丹青难写是精神。区区岂尽高贤意,独守千秋纸上尘。”诗歌晦涩,作者的心情也很灰暗,很沉重。他认为,英雄立功,一生艰难,内中苦辛,谁能理解?当时的人尚且误解,众说纷纭,死后千年,

恐怕书写史书的人,更是随意猜测,随意杜撰,臆想百端,不顾实际吧?这说的就是《蒙氏内史》 作者一类的人。

3

白子国国王蒙苴颂,在庄蹻到来后,一定也被封为王,满脸阳光,神采奕奕,回到了白崖城。他们的国号,估计仍然是白子国,因为,以庄蹻的“变服,从其俗”的治国策略来看,

他尽量按照滇人乐于接受的方式来制定方针策略,顺水推船,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治国目的。

白子国已经取名白子国,用不着改来改去的,这样可能会触碰到蒙苴颂那根疼痛的神经,会惹得他不高兴,跑回去,将白崖城城门一关,由半独立改为全独立,别的部落效尤不说,还得自己带着士兵赶去围攻,惹动刀兵,

流血遍野,划不来。自古一动不如一静,算了,就让白子国继续叫白子国吧。

因此,夜郎还是夜郎国,苴兰还是苴兰国。

大家的身份都没有变,但是又都变了,过去我行我素,弼马温一个,现在都成为了滇王的附属国,都被套上了制度的缰绳,没有过去那么自由了。既然是附属国,是庄蹻在周朝制度下脱胎换骨诞生出来的,那么,

这些附属国就得服务于滇王,就如周朝的那些诸侯国服务于周天子一样,得恭敬,得小心,得履行自己的义务,“为天子镇守疆土,随从作战,交纳贡赋,朝觐述职”。白子国当然也不例外。按照周朝制度,根据国家大小,

所担当的义务也各不一样,像白子国这样的部落,它的义务也一定是不小的:毫无疑问,滇国国君的鸡毛信一到,有敌人进攻,白子国的国君就必须带着子弟兵,骑马冲下白崖城,一阵狂风聚雨,冲过脖弄川,来到大脖弄,

宣誓效忠,以鲜血和生命保护滇王。滇王一旦准备出兵,开疆拓土,或者弹压一方叛乱,白子国国君就得派出一支。。,迅速赶去,做为滇王的主力,一路马蹄奔腾,冲锋厮杀。当然,白子国每年要向滇王进贡赋税,

包括土特产,诸如珍珠、翡翠、木瓜,当然还有美女。脖弄川的美女甲于一方,尤其白崖一带,古地风韵,深深熏陶;山水清秀,日日涵润,走出的女孩,一个个素面朝天,真有诸暨溪边浣纱西施的样子,眼光微微一转,

清光一闪,就能抓住人的心,让人走不动,就想呆在白崖,待在脖弄川,再也不离开了。因此这儿就有了一句谚语:“到了弥渡不想媳妇,到了红岩不想回来。”红岩,就是白崖,因为这儿山石土色一片赭红,后改此名,

估计现在依然恢复白崖这个名字了吧,毕竟这儿是一处九百多年古城所在地,轻易改名,会让我们这些怀古之人很受伤的,会让历史很受伤的。不过,从这句谚语里也可看出,白崖的女孩是如何的风情万种,如何地温柔如水。

滇王听到消息,不可能不下一道旨意,告诉白子国国君,寡人有疾,望君体会。

当然,这些部落首领如果很强项,如果不履行自己的责任,硬着脖子抱着膀子,摆着一种江湖大侠绝不屈服的造型,是要受到处罚的。

周朝的时候,在分封楚国的时候,周天子告诉楚国,你们很穷,偷牛祭祀,估计衣兜里都跳不出几只干瘪的虱子,算了,也不让你们进贡什么了,就是你们想进贡,也拿不出好东西,不然也不会去当偷牛贼。

你们那儿不是有白茅草吗?我们造酒的时候,你们进贡一些来,用作造酒材料。楚国国君忙点头答应下来,很沮丧地回去,年年别的诸侯进献倾城倾国,进献珍珠玛瑙,他们千里迢迢送一捆白茅草去洛阳,感到很寒酸,很掉价。

后来,随着楚国事业越做越大,疆域越来越开阔,。。人数越来越众多,楚王觉得自己腰杆硬了,很了不起了,可以不理周天子了,去你的,白茅草也不给了,看你能奈我何?这下,让中原霸主齐桓公抓住了把柄,

觉得是时候了,该敲打敲打楚国了,让他知道谁是霸主,别整天牛哄哄的认为自己了不起,于是带着中原诸侯联军,一路杀向楚国,驻马汉水,鼓角声声,旌旗猎猎,质问楚国:“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

寡人是征。”你们不将白茅进贡给周天子,天子难以酿酒,不能祭祀祖先,不能沉湎酒色,不能醉生梦死,这罪可嗨了去了,你们还傻乎乎地不知道吗?现在,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出兵的,你们准备接招吧。

楚国面对联军招展的旗帜,嘶鸣的战马,摩拳擦掌的壮士,有点胆怯了,忙巴巴地跑来告饶,“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我们错了,高抬贵手,别打我们,我们给白茅还不成吗?齐桓公哼了一声,点点脑袋,

态度良好,可以免罚。

白子国如果不能按时向滇王进贡,毫无疑问,结果会比楚国更悲催的,滇王带兵,可以朝发夕至,围住白崖城的,一声号角,就让白崖城城门洞开,让白子国王进入俘虏营,让他的后宫美女,也“辞楼下殿”,

来到脖弄川那边的那座大城,进入滇王的宫殿,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另外还有一条,做为附属国的国君,还得定时去朝见滇王,点卯一般,给滇王谈谈自己最近生活情况,思想动态,国内治理。估计滇王生日的时候,他还得带着礼物,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大脖弄,双手送上,表达忠心。

附属国的国君不觐见天子,在那时是绝对不允许的。汉朝的宗室刘濞,被封为吴王,仗着自己年高德重,封国广大,仗着自己武勇善战,“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用富饶”,然后就藐视朝廷,

拒不朝见,引得朝廷震怒,进行削藩。他不思悔改,又抢先下手,挑起乱局,引发战争。汉景帝忍无可忍,下发诏书,号召天下百姓,拿起武器,将刘濞共诛之。当然,号召之前,还得列举他的罪责,他的出格行动,其中一条,

即“称病不朝二十余年,有司数请濞罪,孝文皇帝宽之,欲其改行为善”,做为诸侯,二十年不朝见天子,那是失职,是藐视朝廷,是无视法律,死有余辜。最后,刘濞战败后无处可逃,被斩杀,首级传送长安,

算是最后一次朝见皇帝了。

这些方面,估计白子国做得都很好,从没有给滇王留下任何把柄,因此,在滇王主宰滇地山河的一百七十多年的岁月里,白子国竟然安然无恙,旱涝无灾。

滇国的出现,对各个部落长来说,感觉可能都不爽,不舒服,毕竟自己头上有了老大,自己成为小弟,成为马弁跟班,再也不能一言九鼎了。但对于整个滇地,对于整个滇民,还是很有好处的。过去,部落林立,各自为大,

一旦产生矛盾,没有谁给予处里,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战争,就是相互沙场比赢输。这样,毫无疑问,就会出现流血,出现哭喊,出现死亡,出现抢劫杀掠。由于部落很多,犹如晨星,这样的悲剧,可以说几乎日日上演,

日日发生。东汉末年,中原大地也就那么几个军阀,带着大军,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打你,尚且让广阔的中原,出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何况滇地那么小的地盘上,有那么多的草头王,

还不杀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历史上的宗主国,都有这样一项责任,或者权利,管着附属国,禁止他们相互征战,有什么矛盾了,来找朕,朕给你们公平处理。唐太宗时,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中西域三十六国中的高昌国和焉耆国结怨,高昌以大欺小,“遣兵袭焉耆,大掠而去”。焉耆国王擦着眼泪,派出使者,将自己无端被揍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唐太宗,请求太宗处理。太宗读了奏章,很生气,派出使者,

严厉批评高昌国君,要求其遵守国际和平协定,不得好战乱来,不得自己有错甩锅他人。高昌国君哼了一声,不买账,结果惹得太宗更不高兴,派出。。灭掉高昌,为西域和平铲除一害。

滇国的出现,使得滇地各部落也都有了一个宗主国,有了统一的领导,再也不敢随便发动战争,举起刀兵,欺凌弱小了。

文化学者余秋雨在自己的文章中谈到黄帝的功劳时道,“低层次的互耗,严重威胁着当时还极为脆弱的文明底线,因此急于需要有一种力量来结束这种互耗,使文明得以保存和延续。于是,

鸿蒙的声音从大地深处传出:王者何在? 这里所谓的‘王者”,还不是后世的皇帝,而是一种不追求个人特权,却能感召四方、平定灾祸的意志力”,庄蹻的身上,就体现着这种意志力。

这种力量的出现,是历史的必然。

可是,庄蹻的出现,又是历史的偶然,如果不是公元前277年,为了对付秦国,为了牵制秦军蜀中兵力,庄蹻就不会入滇。不会入滇,就没有滇国。但是,在一定的时间内,一定会有另一股强大力量出现,完成这个任务的。

当然,其中也不排除白子国。

这种可能,在公元前277年被掐灭。

白子国国君对滇王的地位,很可能是有着觊觎之心的,换言之,白子国的国君,也有着想当老大的想法,想凭借着白崖城,以及白子国的人脉,起而代之,登上霸主的宝座,仰天长啸,山鸣谷应。

但是,他没有用战争,他没有滇国的势力,没有滇国的无极刀锋,于是就采用一种和平对抗的方法,收买人心

这样的办法,是一种春风化雨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能见到成效的。后来的大理国高家,在大理王朝担任相国,为了运用和平方法夺取权利,为了不流血地取得帝王宝座,经过一百五十多年的积蓄,到了高升泰时,

才让前理国国君保定帝段正明禅位,自己高高兴兴登基,建立大。。,威风凛凛,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可是才当了两年国君,就在大理国臣民一片声讨声中,忧愤而死。他临闭目前,留下遗言:“我之立国,以段氏之弱,

我死,必以国仍还段氏,慎勿背我。”于是,高家再次将国君宝座,让给段家,再次延长一百五十多年。这种和平过渡,往往都是如此,需要有耐心,有毅力,需要一代代地经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开始行动,

借助舆论力量夺过权利,否则,就会引起战争,引起流血,就会打破一个地方的和平和安宁。西汉末期,一代权臣王莽,性格太急了,几十年时间,就想完成和平过度,就想将刘邦打下的江山,变成他们老王家的,

结果弄得朝内朝外一片反抗的声音。朝内,他去找汉朝太皇太后王政君要玉玺,老太太喷着唾沫星子骂道:“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亦当自更作玺,传之万世,何用此亡国不详玺为,

而欲求之?”他不是说天降福瑞,暗示他有天子的份吗?那么,他建立新的朝廷,为啥不自己制造一方玉玺啊?干嘛要我们汉朝的玉玺啊?为了表示愤怒,老太太老胳膊老腿的,不怕扭伤,不怕摔倒,高高举起玉玺,

“哐”地一声扔在地上,将玉玺撞坏一角。在朝廷外面,对其喊不的声音,更是铺天盖地,如怒涛,如狂飙。最终天下大乱,兵连祸结。

白子国的国君,一代代实行着仁政,治理着下属,很得部落拥护,口碑很好。从后来汉武帝因为不满滇王尝羌后,转过身去扶持白子国国君仁果,而且赐予他王印来看,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和努力,白子国已经赢得了广泛的民心,

而且暗中积蓄的势力,也足以和滇国分庭抗礼了。

《南诏野史》 叙说其中原因道,庄蹻进入滇地,成为滇王,他的后代,一代代国君都“好佛,法纪不振,国人推仁果为王”,等到武帝派出大军,进入滇地,顺应民意,就赐予仁果为白子国王,

在白崖山上竖起一根独立旗帜。

另一种说法,是明朝邹应龙的。邹应龙是明朝中叶的铁御史,曾经冒着杀头之罪搬倒严嵩、严世蕃父子,使得整个大明朝百姓拍手称快。他曾担任过云南巡抚,走遍这儿的角角落落山寺楼台,寻访白子国史事,

在自己笔记中记载道,“时白子国仁果,善抚其众,于尝羌角立”。

两种说法,大意相同,结果相似,虽然都很短,才一句话,却都运用了对比的手法,前者,指出尝羌的缺点,后面则叙述了仁果的优点,两者组合,成为一段完整的历史,也暗示着滇国和白子国在治绩上的此消彼长,

昨是今非了。

这种此消彼长,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是长时间积累成的。

随着时间的延续,一代代的滇王更迭着,过去庄蹻那种积极进取的精神消失了,那种深入民间的品行不见了;随着和平生活的延长,随着丝竹管弦日子的陶润,后代滇王也消失了一种谨慎小心的执政态度。

佛教此时早已传入滇地,深入宫廷和民间,于是,诵经声也呢呢喃喃地响起在这儿的高门大户和柴扉小院里,一代代滇王更是沉浸在晨钟暮鼓里,沉浸在佛祖的经文中,每天敲着木鱼,念着佛经,将宫廷当了寺庙,

将国事扔在了脑后。这样的做法,很有点如大理王朝中的皇帝段思英,“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僧不像僧”,这样,就有失去江山的危险。段思英的江山,最后禅让给了叔叔段思良,自己一袭衲衣,走入苍山,晨钟暮鼓,

优哉游哉,做起了和尚。滇王没有这样,因为,这时还没有力量挑战自己的王权,还没有权臣对自己说不,所以,他们仍然坐在王位上,拿着佛经,发号施令,优哉游哉,天下太平。

此时的白子国,则反其道而为之,一代代国君,整天一袭素衣,微笑着走在脖弄川上,走在巷陌中,走在市井里,走在田野间,看见耕作的人,笑着交谈;看到孩子,会逗着乐乐。每个王都勤于政事,都废寝忘食,

将白子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一片乐呵。

尤其到了尝羌和仁果的时候,这样的对比就更加明显,更加突出了。尝羌每天都忙着读佛经,竟然还向汉朝使臣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我和汉朝谁的疆域大?”仁果呢,将抚慰众生的能力,也发挥到了极致,发挥到了顶点。

这种对比,有点如当年的周文王和纣王。

纣王为天下共主,耽于淫乐,沉溺酒色,残暴昏庸,草菅人命,“商王受无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纣王奢侈铺张,迫害百姓,是罪恶的渊薮,是灾祸的根源,不杀他不能伸张正义,不能平息民愤。

周文王做为纣王分封的诸侯,却恰好相反,谦恭爱人,礼贤下士,敬重生命,“遵后稷、公刘之业,则古公、公季之法,笃仁,敬老,慈少。礼下贤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归之”。如此以来,周文王就撇开纣王,

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中心,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对抗势力。

白子国也是这样的,也撇开滇国,以白崖城为点,形成一个。。中心。此时滇国的国都已经迁移到了晋宁区,滇国的统治中心早已远移,白子国的势力,由小脖弄一带,慢慢扩张到了大脖弄,很可能已经扩充到了大理。

这样,两国就成了双峰对立双雄并起的局面,就成为当时两个部落联盟的群体。

白子国此时如一颗星,正在脖弄川上冉冉升起,即将光芒四射,让史家在竹青汉简上大书特书了。可惜,历史的风向标突然改变,将他的野心如一尊瓷器一样,扔在地上,砸得粉碎。

4

白子国国君善于隐蔽力量,也善于掩盖自己的野心,他没有在力量的强大后,对滇王进行进攻,没有带着。。,摆着他们的楔形阵法,鼙鼓一声,冲出白崖城,冲向滇国的都城。因为,此时滇国的力量还很强大,附庸国还很多。

白子国的力量相比还较为弱小。

另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此时,外敌开始突然入侵。

这个入侵的力量,就是强大的秦国。

秦国对于滇地,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在庄蹻带着精兵,一路冲向滇地的时候,秦。。概就已经警觉了,就产生疑问:楚国这样做是干嘛?他们的终旨是什么?那个骁勇善战的庄蹻究竟玩的哪一招?秦人的智商,是极端发达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一步步走出来,走成一个诸侯国,再一步步做大,在战国七雄中胜出,统一六国啊?他们几乎不用思索,看看地图就明白了,自己占领巴蜀,楚人一定是担心他们在自己背后插一刀,

这时专门派出一支奇兵,占领滇地,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在巴蜀后面插上一把刀,让秦人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轻易出军攻打黔中郡、巫郡,进而进攻郢都啊。秦人攻打巴蜀,目的何在?就在于开疆拓土,积蓄力量,

另外就是为了在楚国的背后插着一把刀子,啥时想取楚人性命,都是分分钟的事。现在,滇地一旦到了楚国手里,自己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自己巴蜀根据地的后面也插着一把刀子,也随时可以致自己于死地啊。那一刻,

摆在秦人面前的,也有两条路,一条是马上派出。。进攻滇地,消灭庄蹻,以绝后患。但是,巴蜀入滇,路途艰险,犹如鸟道,。。在这样的地方进攻,如何铺展得开?再说了,庄蹻不可能不沿路设防,不可能不设置关隘。

虽然秦军善于作战,善于攻坚,这样的地势,这样的关隘,去强行攻取,不是拿自己将士的生命开玩笑吗?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从蜀地出军,顺流而下,千帆竞发,赶快攻打黔中郡、巫郡,趁着庄蹻忙着平定滇地,

还无暇做一把巴蜀背后钢刀的时候,就将黔中郡、巫郡拿下,这样,庄蹻的那把钢刀,就失去了牵制巴蜀的作用了,就成为了一把无用的刀了。更何况,黔中郡、巫郡,是历代秦王一直垂涎的地方,

秦昭王之所以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哄骗楚怀王,将他骗到秦国扣押下来,目的就是“要以割巫、黔中之郡”,想让楚国割让黔中郡、巫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使让“诸侯由是不直秦”,秦昭王也在所不惜,

可见这两地对秦人的重要性。综合以上原因,秦国没有挥军攻打庄蹻,而是迅速起兵,直指黔中郡、巫郡,将之迅速攻下,然后就兵指郢都。需要注释一笔的是,楚国的都城,是进行过多次迁移的,楚人将都城称“郢”,

并非它们都城所在地名叫郢。因此,他们迁到哪儿,那儿就是郢都。否则,史。。载,秦国多次攻取郢,是怎么啦?他们难道喜欢打仗,攻下郢,然后哈哈一笑,撤兵,让楚人回去住着,然后再去攻打一次?那不是打仗,

那是小孩玩家家吗?

总之,秦人战术很高明,思维缜密,做法巧妙,将庄蹻的背后插刀作用,迅速解除。

秦人没有攻打庄蹻,并不等于就忘记了他,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其实,秦人一直都警惕着,都牢记着,滇地还有着一支楚国的力量,时时准备进攻自己,这支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巴蜀之地,以及黔中郡和巫郡的秦军,也都会枕戈待旦,随时防备着庄蹻的。。,防止他有一天会带着大军,万马奔腾,突然杀到面前。

秦军要防备这些,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巴蜀,还有黔中郡的后背,再加固一道保险,让庄蹻的。。,不至于突然袭击,就到了成都平原,在那儿一路战车奔驰,战马腾跃,杀到成都,杀到巴蜀的心脏地位。

于是,秦军打开地图,划下一道线路,准备开辟五尺道。

五尺道最初的开创者不是别人,正是著名的水利专家李冰。

李冰的名气太大了,太大的原因,在于修建了千古闻名的都江堰。因此,人们谈到李冰,就想到都江堰,就想到都江堰造就的“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的作用。甚至有的人认为,这项工程,

远远超过了秦始皇的万里长城,和大运河前后辉映,相互媲美。皮日休曾经赞美大运河,“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将隋炀帝开挖运河的功绩,和大禹相提并论。古人诗歌中,

歌咏李冰,也有此意道:“啮山喷怒雪,垒石卧寒云。禹绩真堪补,双流此地分。”长城今日已经失去作用,只能成为旅游风景了,可是,大运河和都江堰,仍水光悠悠,一个航运一方,一个灌溉一方。可是,就时间比较,

大运河比都江堰晚了近千年;就工程参与人数来说,大运河举全国之力,最终让一个强大的王朝报废,炀帝也为之殒命;李冰仅仅用一地民力,就做成了都江堰这项伟大工程,而且百姓没有不堪使命的怨言,

更无反抗。。的发生。由此可见,李冰无论。。手腕,无论工程规划技术,都是很高明的。由于都江堰太辉煌了,以至于他的其它业绩,也就被掩盖了,被忽略了,其中也包括五尺道。说实话,无论在当时,还是在后世,

五尺道工程都是了不起的,也是值得在历史上大书特书的。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五尺道,很可能就没有后来的西南经济通道,就没有与大漠和海上丝路鼎足成三的茶马古道。五尺道的出现,标志着。。的另一条经济大动脉,

将呼之欲出,将在西南穿山越岭,履险攀高,一路走向青藏高原,走向天竺,走向远方。李冰在开凿五尺道的时候,采用的方法,和当年修建都江堰遇见岩石大山的方法一样,“其崖险峻不可凿,冰乃积薪烧之”,

他在坚崖绝壁处,堆积柴草,纵火燃烧,烧炙之后再浇以冷水,岩石热胀冷缩,出现断纹裂隙,再用锤錾斧凿开挖,使工程得以顺利推进。顺着这条路,秦军一路艰难行进,一路粮秣跟进,一路攻城夺隘,

最终推进到了滇国的边界,“西南邛、笮诸徼颇置吏,如夜郎、苴兰二县皆秦时置”。庄蹻当年进军的路线,首先就是夜郎,是苴兰,收服他们,做为自己的附庸国,为自己看门戍边,抵御秦人。现在,这些都被秦人占领。

秦人在这儿设置县制单位,让其成为自己的行政区域,也成为将来攻打滇地的桥头堡。

那时,大家还不太操心,因为,秦人目前还忙着对付中原六国,还抽不出兵力,来进攻遥远的滇地。因此,大家虽然时时说秦人来了,秦人来了,秦人却一直不见影子,好像还在遥远的天边。

但是,大家心还是悬着的,是慌着的。

秦人的盔甲,在滇国的边疆闪光;秦人的吼声,在滇地的天地回旋。这一刻,滇国的迎战号角紧急吹响,凄厉粗犷,回旋在滇地的上空,传遍苍山洱海,传到白崖城,甚至传到更远的地方。无论是陌上农人,

还是山间樵夫;无论是水边渔夫,还是各地国王,都听到了这声音,他们抬起头焦虑地望着远方。他们知道,秦国的。。打来了;秦人的刀锋,将要在这片地面扫过;秦人的马蹄,将要奔驰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于是放下锄头、柴刀、钓竿,或者离开歌舞和美酒,拿起刀枪,盔甲在身,走向战场,走向国家最危急的地方。

这一刻,白子国国君抬起头看着远方,也长叹一声,放弃了自己的雄心壮志,收回了自己的远大目标,组织。。,打磨刀枪,再次来到滇王的麾下,静待出征的命令。

中华民族有一句名言,从《诗经》 时代,就已经流传开来,镌刻在每个人的心中,渗入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那就是“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兄弟有仇,打啊闹啊,那是兄弟间的事,是内部的事,

如果有外人不长眼睛,认为这会儿机会来了,是侵略的时候,是趁火打劫的时候,那就大错特错了。面对外面的欺负,兄弟俩马上停止扳手腕,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开始对付起敌人来。这样的事例,在。。历史上层出不穷,

远的不说,抗战不就是如此吗?日本见。。国内进行内战,炮火连天,喊杀如雷,以为到了捞取好处的时候,就马上派出。。,拉着大炮,驾着飞机,侵入。。,最终被国共联手,一起猛揍,鼻青脸肿,举着双手投降,

灰头土脸地跑回去,舔舐自己的伤口去了。如果面对外敌的侵略,兄弟俩中有一方想借助侵略者的力量,来欺负自己的兄弟,自己的亲人,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那就是孬种,就是汉奸,就会受到整个民族的唾弃。

大家都会呸地一声,不屑地道:“什么东西?”这样的人,石敬瑭是一例,汪精卫是一例。今天,谁能说就没有了呢?有,一定有。这样的人,也一定会成为民族的罪人,会受到历史的唾弃,受到民族的唾弃的。

白子国和滇国,此前的暗中较量,明显是属于“兄弟阋于墙”,属于窝内斗。

等到秦国来了,拎着刀子,一步步逼近的时候,白子国国君知道,此时自己应当承认滇国国王是老大,承认滇国国王是自己的盟主。不为别的,为的是同心协力,对付秦国,拯救滇地。

滇王也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出宫廷,挥别后宫的美眉,穿着盔甲,骑着战马,带着各个部落的。。,矗立在边境上,冷峻着面目,等待着秦军的进攻,等待着战争的爆发。那种等待,毫无疑问是折磨人的,一方面,

大家特别希望秦人别来,那些横扫六国如卷席的汉子,简直就是为战争诞生的,锋利如刀刃一样;另一方面,大家知道,那样的希望简直如同做梦,既然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还不如让秦人早点来,

大家在战场上一决输赢,早日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竟然不见秦人吹响号角,不见秦人打马冲锋。他们的精力白费了,边境一片安宁,上演一曲《这儿的黎明静悄悄》 。

5

秦人的进攻,成为一场虚惊。因为,秦国在滇国的国界,仅仅建立了几个县级政权后,就结束了这次军事行动,就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站在山尖上,看着滇国一片歌舞,一片笑声如花,勒住了马缰,打马走了。

历史显得有点诡异,有点让当时的滇人不解,也让后人不解。

秦人怎么就收回刀枪,怎么就退了?秦人难道知道滇国上下团结一致,同仇敌忾,所以怕了,停止了进攻?或者说,秦人对于滇地的山岭盘曲山道蜿蜒感到心悸,有了一种行路难的畏惧心理?

这些都是原因,但都不是主要原因,不是终极原因。

秦人停止进攻的脚步,勒住战马的缰绳,原因有四个。

首先,秦人的这次战略目标已经达到。此时的秦人,眼光扫描的不是西南一隅,不是滇地,而是整个中原战场,是其它六雄。他们担心自己在前面动手,和六国竭尽全力厮杀,精疲力竭的时候,滇国在背后动手,来一记铁砂掌,

重重砸下,自己就会背部受伤,呕血身亡。要防止滇国动手,单纯地防御巴蜀、黔中郡、巫郡,战线拉得太长了,使用兵力太大了,这样秦人消受不起。此时,对付滇王唯一的办法,是在进攻中防御,在进攻中防止滇人的进攻,

就是入侵滇地,占领它的战略要点,一方面可以恫吓滇人,别出兵救人,先看看自己的处境吧,别惹得我们生气了,从这儿冲出去,一口气就可以攻入滇地,抹掉你们。这可是秦人常用的办法,在攻打赵国邯郸的时候,

赵国急了,向其它各国求救,秦王马上派人恫吓他们道:“吾攻赵旦暮且下,而诸侯敢救者,已拔赵,必移兵先击之。”其他五国国君,一个个吓得哆嗦,再也不敢提出兵救赵的事,幸亏信陵君侠肝义胆,窃符救赵,

才让赵国保存下来,再次延续了一段时间。

另外,秦军占领这样的战略要点后,建立城隘,堡垒,也可以很好地阻击滇人,避免他们不顾生死,去拯救他们的故国——楚国。因此,占领了夜郎、苴兰后,秦人目标实现了,就此扎住营盘,停止前进脚步。

另一个停军不前的原因是,秦人兵力不足。六雄虽说在历年的战争中,一个个被秦国都打残了,打得满地找牙了,可是,有的国家的隐形力量还是很强大的,还是不容忽视的。譬如赵国,在被白起一咬牙坑杀四十多万健儿后,

户户吊孝,家家哭泣,可仍强劲无匹,战力超群,以至于后世学着苏洵赞叹道:“赵尝五战于秦,二败而三胜。后秦击赵者再,李牧连却之。”赵国这块骨头,真的不容易啃,秦人打了五仗,败了三次,后来还是用反间计,

“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言李牧、司马尚欲反。赵王乃使赵葱及齐将颜聚代李牧。李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李牧,斩之”,这个赵王够狗血的,够脑残的,到了即将灭亡的时候,还是如此狠毒,如此下手无情,

杀死李牧,也等于毁掉了自己的万里长城,赵国被灭,自己也进了俘虏营。如果他不那么傻,不那么残暴,留着李牧,秦国和赵国谁胜谁败,还真的不好说呢。秦国统一六国中,还有一个不容易啃的对手就是楚国,

这个国家的地域太广阔了,人口太稠密了,经济太富足了,要灭掉它,秦国几乎用上了倾国之兵。在伐楚之初,秦王曾在宫廷中,召集麾下两位名将商议,当出兵多少,方才合适,才能将楚国拿下。一个是年轻。。李信,

呼地一声站起来,气势昂扬地告诉秦王,二十万。。就足够了,就可以横扫楚国了。老将王翦听了,叹口气,捋着胡须摇着头,他认为,要灭掉楚国,需要六十万大军,不然,一定会吃败仗的。秦王得出结论,

认为“王。。老矣,何怯也”,发布命令,让李信带着二十万人马出征,结果,被楚国大败。秦王无奈,只有降低身份,跑到王翦府邸,请他出兵,带着六十万大军,用尽心力,方才消灭楚国。

其他国家,虽说没有这两个国家那样难对付,可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别的不说,就说燕国,战国七雄中最小的一号,到了最后,竟然敢于咬牙切齿,派出荆轲假扮使者,准备将秦始皇在宫廷上给剁了,弄得始皇帝十分狼狈,杀死荆轲后,“不怡者良久”,头晕目眩很长时间,险些引发高血压,

成为植物人。

秦军在统一过程中,不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逐一消灭,而是一次对几个国家下手,同时在几个战场上展示刀锋,点燃烽火的。

这样,秦王使用的兵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手里再也没有积攒的力量了。贾谊在《过秦论》 中,谈到始皇帝统一天下时写道,“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

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那个过程,好像是风过水面,云飞长空,十分流畅,十分顺利,也十分潇洒。这是文字的潇洒,文字的顺畅,至于战争过程的艰难,攻城夺隘的艰苦,也只有始皇帝自己心里清楚,

这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吧。

手里没兵,始皇帝自然不可能再伸着脖子,觊觎滇地了,自然见好就收。

当然,滇王部下同心协力,一致对外,也是秦人停下脚步的一个原因。否则的话,如果滇地很好攻打,就如当年庄蹻进滇一般,快刀切豆腐,嚓嚓嚓,一路顺畅,无人可敌,秦人也不可能就在夜郎和苴兰设置关隘,停下脚步。

相比较而言,大理一带,风花雪月,还是蛮诱人的;洱海一地,鱼米之乡,也是很不错的。到了大理,脖弄川就在指顾之间,秦人绝对要赶去看看这座古城,看着古城中女孩歌舞甜甜的情态,还有这儿的珍珠玛瑙究竟有多少。

如果真要到了那时,唐人杜牧笔下的“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的美女里,就不只有六国之人了,一定还会有滇王宫内的美女,有白子国国君宫廷的美女,给秦王唱着小曲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小蛮腰一扭,一定会让秦王沉醉其中的。

他们团结,是保他,也是自保。

他们一心抵御外敌,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利益,自己的亲人。

可惜,今天,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仍在做着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仍在干着借助外部势力,来阻碍内部统一的事,这样的人,和五代的石敬瑭,和抗战时的汪精卫,简直毫无二致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比白子国和滇国国君,他们真是愧对祖先,愧对民族,愧对我们五千年的文明了。

6

秦人对滇国的步步压制,虎视眈眈,从占领夜郎、苴兰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这样做的结果,让滇王左右更加团结,更加拧成一股绳。这几乎成为历史的铁律,外部入侵,经常不是让内部成为一盘散沙,相反,

是让内部捏成一只拳头,一只铁拳,狠狠地回击外面的力量,让其满嘴流血,头晕目眩。

白子国国君的理想,也就因此压制了下去,一直没有萌芽,至少在秦灭亡前,都没有萌芽开花,更别说结出丰硕的果实了。

此时,白子国君臣上下,和滇王内心一样,紧张着,庆幸着,战战惶惶汗出如浆。紧张,是因为秦人的旗帜,一直在自己边界猎猎飞扬,从未离开,从未消失;庆幸,是秦人勒住了马缰,站在那儿,一直不见撒马过来,

展开进攻。他们当然也战战惶惶的,心里实在不知道,这样的过程还需要多长时间,结果会是什么样子,这样的等待实在太痛苦了。

六国终于在硝烟里消失,化为历史的叹息。

中原最终一统于秦国,一统于始皇帝的手里。

这些,滇地臣民一定都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滇王不派出间谍,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派出的间谍绝对不是一批,而是一批又一批。当中原的诸侯国,在秦人的刀锋下一个个消失的时候,滇地的紧张气氛,也一定慢慢变得更加浓烈,更加凝重起来。

六国灭亡,秦应当出马了,应当对滇国下手了。

不,始皇帝并没有这样做。一代霸主的战略计划高明,几乎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将眼光投向了遥远的五岭。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盘大棋,先攻打岭南,再从岭南和巴蜀出兵,两地夹击滇地。滇王在这样的情况下,无险可守,

分身乏术,不投降,就只有战死或被俘了。

始皇帝三十三年,即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开始了进军岭南的行动,一道旨意传下去,要求“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为兵,略取南越陆梁地,置桂林、南海、象郡;以谪徙民五十万人戍五岭,与越杂处”,

他征召逃跑的犯人、已经成家的奴隶,还有商人组成。。,执着戈矛而出,远行岭南,开拓疆土,在那儿设置桂林、南海、象郡。同时派去五十万百姓,来到这些地方,和这儿的土著杂处。这片地方,

“直抵滇贵、牂牁、越嶲之境”,也就是说,在这儿出兵,一路而去,没有任何阻挡,没有任何抵抗,就可以直接冲向滇地,可以和滇王展开决战了。

为了达到两面夹击的效果,在夜郎和苴兰一带,五尺道的建设,再次提上了历史日程。

此时,李冰已经离开蜀地,回归故乡了,常頞被推上历史舞台,开始开凿起五尺道。他的工作也做得很到位,很细致,将五尺道拓宽,延长,而且在沿路设置驿站,设置驿馆,栽上树木。这些,都成为后来茶马古道的一部分,

成为马帮汉子沿途所见的风景。

五尺道而今已经很少见到了,已经消失在时光里,成为一段历史传奇,成为古人造就的固态风景。但是,在古典文字里,在史。。载中,它仍在一路蜿蜒着盘曲着,延伸在山水间,延伸在村镇间,蜿蜒在竖行文字里,从未消失。

郦道元在他著名的《水经注》 里道:“西北行,上高山,羊肠绳屈八十余里,或攀木而升,或绳索相牵而上,缘涉者若将阶。”在五尺道行走,得攀岩爬木,得借助绳索牵拉,得依靠着高高的台阶,

走得极为艰难,极为艰险,稍不注意,就会跌落,就会粉身碎骨。

袁休明在他的《巴蜀志》 里,对五尺道的情景也曾加以描摹,“高山嵯峨,岩石磊落;倾侧萦回,下临峭壑;行者扳缘,牵援绳索。三蜀之人,及南中诸郡,以为至险”,这里高山如剑,岩石堆垒,山路萦绕,

白云缭绕,人们行走,得借助绳索的帮衬,很是艰难,很是惊险,真的有着一种“难如上青天”的感觉。

今天,在云南,在昭通,或者在别的地方

,还能零零落落地看见五尺道的遗址,一条石头铺就的路,就那样延伸在山山岭岭间,穿越在绿树清流间,遇见山崖,就开凿岩石为阶,一阶一阶地堆叠而上,一直延伸向云雾缭绕的地方,延伸向子规声声的深山;到了陡崖,就采用搭设栈道的形式通过。至今有的山崖上,还有插木头用的洞眼。当然,平地,或者慢坡地,就用石头铺展着,形成一种卵石路。无论是五尺道上的台阶,还是石头,都已经光滑圆溜,触手细腻了,仿佛是时光将之打磨成这样的。人站在古道上,抬起头望着烟雾朦胧的远处,看着桃花红梨花白的地方,有人家屋脊隐约露出,有人影时时出现,让人不自然地产生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悲怆,还有敬意。

天地苍茫,历史绵长,一个个英雄打马远去,只有青山和古迹依旧,只有白云和青天依旧,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个荒城古道里的故事,讲述着一个个蒙盖着历史尘埃的故事,供后来人凭吊,供后来人瞻仰。

秦始皇一代雄主,长剑所指,马蹄奔腾,底定六国,统一四海,其见识和谋划自非常人可比。他每次出兵征讨前,首先考虑的不是别的,而是秦军的粮秣,秦军的后勤供给。几十万大军,吃喝用度,自非小数,交通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别说打仗,就是饿也把一支队伍给饿垮了。因此,要讨伐匈奴,他首先派出蒙恬,带着部下修建直道,“自九原至云阳,因边山险巉溪谷可缮者治之,起临洮至辽东万余里”。那时的直道,相当于今天的高速公路,长达一万多里,和万里长城相互映衬,成为另一项秦帝国修筑的了不起的工程。随后,秦军沿着直道,一路怒马直前,烟尘千里,展开对匈奴的反击,“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使得北方再也没有杀伐没有烽烟了,从而出现一片安宁、一片祥和的生活图景。

他出兵岭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又以卒凿渠而通粮道”,他派出一个水利专家,首先到了岭南,四处勘测,踏遍千山,规划水道,兴修水利,在今广西兴安附近开凿运河,沟通湘江和桂江的支流漓江,以便利军粮运输,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灵渠、兴安渠或湘桂运河,比大运河的出现早了千年。随后,他开始调拨。。五十万,分作五支,派名将屠睢统一指挥,“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杀南野之境,一军结余干之水”,让岭南土著力量防不胜防,最终唯有举起白旗投降,成为大秦的百姓。

他派人在滇地修建五尺道,将其在原来的基础上拓展,延伸,其目的不言自明,就是为了将来派出。。,进入容易。然后,粮秣车辆跟进,也不至于特别艰难。他显然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开始进军滇地了。

滇地,已经处于最危险的境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滇国灭亡,白子国自然而然也会跟着消失,历代白子国国君的雄心壮志,以及他们的苦心经营的白崖城,都将会化为飞灰,消失在昨夜的天空,无影无踪。

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历史再次出现拐点,让人瞠目结舌,滇地再次幸运地躲过一劫,躲过一场喋血厮杀。

7

就在秦军厉兵秣马,打磨军刀,准备对滇王实施两路夹击的时候,就在滇地各王都处在战战兢兢的情况下,苴兰前线,和岭南前线,秦人再次勒住战马,收回扬起的战刀,停止了规划已久的军事行动,陷入一片沉默中。

因为,就在此时,历史上一件大事发生了。

这件大事的出现,将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改变了中原历史的走向,改变了中原百姓的命运。同样的,这次。。的发生,也彻底改变了滇地的命运,改变了滇人的命运,让滇国的国脉又延长了一百多年。历史是人创造的,但是,很多时候,你又不得不承认,历史不是人创造的,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的。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驾崩,停下其巡行的脚步,挥别了他一手打造的帝国,也挥别了他的雄心壮志。

秦始皇当时正在巡视天下,走向遥远的北方,离世的地方名沙丘,在今天河北的广宗县境内,距离咸阳很远,很难及时回去。这次出巡,跟随他一起的,还有他的败家子儿子胡亥。胡亥智力很低,胃口很大,也想如他爹那样笑傲江湖一把,于是和他的老师赵高躲在一起,唧唧哝哝了一会儿,最终商定出一个办法,篡改诏书,自己继位。大事决定,大家吁了一口气,簇拥着秦始皇的灵车,“行从直道入咸阳,发丧。太子胡亥袭位,为二世皇帝”。此时,为公元前209年。胡亥位子还没坐稳,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皇帝的滋味,在大泽乡,一支九百人的戍边队伍,“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斩”,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首领陈胜、吴广的带领下,“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开始了一场暴动,开始了掀翻秦国大厦的行动。

从此,大秦帝国就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忙了,一心一意开始剿灭这场此起彼伏的暴动。谁知,暴动如燎原之火,一旦点燃,火星飞溅,四处飘落,再难熄灭,直到把大秦帝国烧塌,将八百里的阿房宫,烧成一片瓦砾为止。

这个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帝国,经营天下,用了几百年,辛辛苦苦,花费几十代人的心血。然而,统一六国到灰飞烟灭,仅仅用了十四年,简直有一种电闪雷鸣的速度,让人目不暇接。

大秦帝国的臣子,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以,归为天意。

滇地臣民听了这个消息,也一个个目瞪口呆的。

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一帮人也执掌戈矛,全副武装,陷入目瞪口呆中,这就是五岭以南的那支秦军。那可是五十万健儿啊,举起戈矛就是一片刀枪的树林,挥一把汗就是一阵太阳雨,是一股足以改变历史的力量。大家来自关中,来自遥远的西北,现在西望咸阳,暮云苍茫,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啦?“屋漏偏逢连夜雨”,用在这群不幸的士兵身上,是再恰当不过的。就在他们彷徨着,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他们的。。,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即将决定他们命运的大军统帅任嚣将死。任嚣是此前秦军统帅屠睢战死后,被始皇帝任命的。他此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可仍勉力支撑着,他不放心,难以瞑目,自己如果死了,麾下这五十万中原子弟咋办?让他们回去,中原一片狼烟,一片杀戮,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成为二世的战争机器,战死沙场;让他们留在岭南吧,就必须给他们寻找一条生存下去的后路。他的做法,竟然和几十年前的庄蹻,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想在岭南建国,将死之际,他要找一个人,将五十万健儿性命托付给对方,这样他才瞑目,才了无遗憾。于是,他想到了副手赵佗,让人请来对方,告诉他,现在中原已成乱局,硝烟滚滚,血流成河,别带着这些健儿回去赴死,唯一的出路就是分割岭南,建国于此。自己本来有此想法,可惜重病将死,难以实现。他说,“番禺负山险,阻南海,东西数千里,颇有。。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国。郡中长吏无足与言者,故召公告之”,闭上眼睛前,他将兵符交给了赵佗。赵佗流着泪,接受了任嚣的托付,开始了岭南建国的策略。他的做法,与其说是按照任嚣的规划做,不如说是翻版着庄蹻的做法,阻塞五岭沿途关隘,设置堡垒,阻挡住中原战火的蔓延,给岭南一片平静,一片安详。随后,他又以“财物赂遗闽越、西瓯、骆,役属焉,东西万余里。乃乘黄屋左纛,称制,与。。侔”,他不是运用战争,而是运用财物为糖衣炮弹,去征讨自己邻国的,从而让那些眼皮子很浅的酋长们,面对金银珠宝,面对丝绸铜器,一个个高高兴兴地举手投降,从而开拓万里山河,自己也得意地登基称帝。

他的开疆拓土的做法,也和庄蹻相同,不以手中利器对敌,不以力量压人,而是以和平和谈判手段对付:庄蹻用良心为武器,以心换心,收复各部。他呢,用的是金钱。在那个烽烟滚滚的时代,给他们做部下健儿,真的是很幸运的。

南越国就此建立,当年磨刀霍霍,驻扎岭南,随时准备进入滇地的一支。。,就这样融入当地。

南越的西南边界,和夜郎接壤,也就是和滇王的国土靠近。

南越建国之始,就奉行“兴兵绝新道,自备”的政策,不让别人攻进来。当然,这样做表明,自己也不进攻别人,守住一方平安即可。

中原,此时经历着一轮轮的战场厮杀,一场场权利的交接:秦朝灭亡,三世子婴被杀;项羽分封天下,自成楚霸王,在彭城还没有享受一下权力的滋味,没有听够虞姬的歌曲。汉王刘邦,就再次带着。。,从汉中冲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开始和项羽叫板,双方更是血色弥漫,征战不休,最终,一代战神项羽在“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悲歌声中,无路可走,自杀乌江。刘邦在千里废墟上,建立了汉朝,开始了一场和平之旅。

汉朝建立之初,国内极端贫乏,百姓十分贫困,皇帝上朝,竟然配不齐四匹拉车的白色马儿。国土外面,匈奴更是日日窥伺着,时时准备进入中原,饱掠一番。等到汉朝慢慢恢复了国力,又出现了。。和地方藩镇的对峙,牵绊着帝国的手脚,消耗着帝国的力量。

因此,从汉高祖到汉景帝之前,中原帝国几乎没有机会顾及外事。

也因此,南越平安着,滇国平安着,滇国的附属国也都平安着,白子国也随之平安着。

这段时间不短,长达六十多年。

8

终于,滇国走到了尝羌登基的时候,他是滇国的第七代国君,也是滇国实控王权的最后一代君主。他的后代,仍在滇王宝座上坐了近乎百年,但是,都是有名无实的,用《红楼梦》里的话说,“银样镴枪头”,空有虚名。白子国此时也到了仁果当国王的时候,《滇载记》中说,仁果是“九隆八族四世孙也”,也就是说,仁果是在白崖城建城的蒙苴颂的四世孙,从蒙苴颂往下数,白子国已经经过了五代国君的经营了,已经十分牢固了。

有些史家疑惑,到了汉武帝时期,白子国才经过五代国君吗?是不是算错了。五代,估计没有多大出入和水分:前面已经说了,蒙苴颂的出现,比孟子时代要晚。庄蹻和孟子是同代人。换言之,蒙苴颂建都白崖城,和庄蹻建国,几乎不分先后。即使早一点儿,也早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以滇国的一百七十多年算,五代人,一代人在位三十多年,在古代的国君中,他们的在位时间也不算太长,当然,也不短。

总之,到了武帝登基的时候,滇地已经出现一支力量,和滇王的力量不相上下了,甚至隐隐成为对手了,这就是白子国。

白子国这段时间和滇国一样,过得艰难,过得很不平稳,尤其是周边,烽火硝烟,燃遍天末。鼙鼓声声,震耳欲聋。开始是秦国,接着是南越,哪一方如果勒不住马缰,如果鞭马而来,对于这片土地,都是一次灾难。好在,两次,对方都收住了马蹄,收回了战刀,停下了进攻的步伐。滇国和白子国,也都在刀锋下护着脖子,一身大汗,全身而退。

白子国继续发展着,在这片土地上,兴盛的势头越来越猛,以至于有的史书说,“与尝羌角立”,两个如牛犄角,一个在脖弄川,一个在晋宁一带,相互矗立,不分高下,俨然敌国了。

历史的天平,再次即将发生倾侧,就在此时,历史再次发生了反转。

很多时候,历史就是这样,在最为紧要关头,在所有人都预料着将要朝着一定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突然,由于一次偶然。。,却转了一个方向,朝着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地方飞驰而去。譬如秦人做好充分准备,即将进攻滇国时,秦始皇突然死去。再譬如秦始皇死时,偏偏他不成器的儿子胡亥就在旁边,而不是才能突出的扶苏。再譬如说,胡亥假传秦始皇的圣旨给扶苏和蒙恬,“朕巡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今扶苏与。。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秏,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这明明很奇葩,很不合常规,扶苏和蒙恬如果回去对质一下,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谁知两人都一根筋,直的,不会拐弯,真的就双双自杀了。

因此,有一句话说得好,有时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多年后,在大理国的土地上,出现一个自杞国,也是这样的。这个国家的国民,凭借做马匹生意,逐渐强大起来,由一个部落,成为一个国家,建都定鼎,雄霸一方,人人强悍,个个善战,以至于当时有大宋官员,在这儿视察后,给朝廷上书,提出预言道:“惟是自杞一族,近年以来,国势强盛,独雄于诸蛮……异时为边患者,必此蛮也。”也就在自杞国如日中天,一路昂扬高歌的时候,突然鼙鼓一声,蒙古大军借道吐蕃,鞭马而来,一声鼓角,顿时将大理消灭,捎带着也将自杞国消灭。

一个人人都认为的可能,就这样消失了。

白子国也是这样的,当它经过近乎两百年的经营,国势蒸蒸日上,看看就要超越滇王,并且已经和“尝羌角立”,就要和滇王展开一次权力争夺战的时候,再次,外面力量的进入,让这一切都停止下来,让历史刹住了车轮。

外部的力量,就是如日中天的汉朝。

此时,中原再次走来一个英主,和秦始皇在历史上算得双子星座,难分高低,他就是汉武帝。历史上最成功的皇帝唐太宗,在谈到对方的时候,也不得不叹口气承认,“近代平一天下,拓定边方者,惟秦皇、汉武”,自己都要排在后面,屈居第三呢,遑论其他皇帝。汉武帝走上宫廷,凭借乃祖乃父积累的雄厚财富,凭借中原健儿的骁勇善战,凭借自己的雄才大略,走上一条开拓边疆、统一天下的路。他的眼光,投向了遥远的滇地,他派出使臣,走向滇地,派出。。走向滇地,中原的商队也随之走向了滇地。

白子国国君,最终没能和滇王放手一搏,进行一次权力争夺,进行一次江湖论剑,他们都成为了大汉的臣民,成了武帝的下属。

五尺道,因为汉朝的一统山河,再一次在云雾缠绕中延伸着,一直延伸向遥远的山岭中,延伸向炊烟袅袅中;一个个使者,杖着旄节,骑着马,在古道上行走着,走出一幅“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画面;身着盔甲的士兵,伴着落日照大旗的影子,行走在这儿的山色水光中;一支支商队随后也出现了,走向了滇地,走过脖弄川的驿路,一路走向了远方。

滇国成为大汉版图的一部分,白子国也成为了大汉版图的一部分。

滇国的国君和白子国的国君,身份也随之改变,他们都是王,他们同时也都是大汉的臣民,成为盛世的一叶。从此,滇地不再孤独,不再如一片漂浮的云,没有着落,没有牵绊,它牢牢扎根在中华历史的土壤中,它的每一个故事,每一个情节,都是中华历史的一部分内容,和中原帝国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当然,这其间经历的路还很曲折,很漫长。但是,它从庄蹻时代,到武帝时代,毕竟在一步步走近,一步步靠拢中原的怀抱,在走向华夏的怀抱。

这些,都是这片土地上过往者奋斗的结果,其间有庄蹻,有庄蹻的麾下健儿,有蒙苴颂,有白子国整个部族,还有脖弄川,乃至整个滇地的先民,都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留下自己的歌声,自己的爱情,自己的眼泪,自己的欢笑,这些组合在一起,组成一部实实在在的历史,组成一条结实的路,一直延伸向前面的世界。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他们的痕迹,也永远存在着,存在在滇地的山水间,存在在历史的文字中,也存在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里,永不消失。

作者编辑简介

余显斌,现任教于陕西省山阳县山阳中学,《读者》《意林》《格言》《百花园小小说》《新青年》《文苑》资深签约作家,至今出版文集二十一部。2003年写作至今,在《人民文学》《福建文学》《百花园》《四川文学》《故事家》等几百种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三千余篇、共一千多万字,几百篇被各种选刊选本选用,《父亲和老黄》《废墟的谎言》《拯救》《水色荡漾的小镇》等三百余篇文章在国家、省、市各级征文中获奖,《知音》《生命的声音》《大唐柳色》《杜牧的江南》《一轮。。月》等七十余篇文章被各种高考会考、联考、中考以及其他考试选做考题,《敦煌感怀》被选入2013年八年级语文试用读本, 2008年入选全国十大小小说新秀,2015年入选“十大小小说作家排行榜”,曾受到过《疯狂阅读》《少男少女》《意林》《读友》等刊物的独家采访和报道。

吴家良,云南大学哲学学士,大理州破格中职新闻编辑,大理历史文化践行者。理论文章《浅谈西部旅游资源开发之路》《西部城镇化的战略构想》《建立农村经济市场保障机制》《南涧跳菜文化艺术融入国内外餐饮服务和文化娱乐的途径探索》共50多篇论文,在《光明日报》《经济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人民日报·市场报》《。。改革报》《经济问题探索》等国家、省、州重点刊物上发表。《无量山中唱情歌》《大理,徐霞客未了之兴》《金庸无量缘》《无量樱花》《怒江冬记》等300多篇次文学作品,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今古传奇》等重点文学刊物发表。出版个人理论研讨论文集《我思 故我在》和文学作品集《无量山故事》。编辑出版《大理 徐霞客未了之兴》(散文集)《南诏二百年》《大理王朝三百年》(上、下卷)《九百年山河》《徐家往事》等文学文化文史著作。

标题:七彩云中,驿道曲折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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